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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记挚友春兄及其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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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春,乃我十余年来之挚友也。中等偏高身材,瓷实的身板子足有90公斤,偏重却并不臃肿,反显得体格健硕。春兄性情豪爽,一开口即声调高亢,颇有武夫赳赳之气。我常思忖,春兄是生未逢其时,若是在战争年代,肯定会在行伍中大显身手,一展才干。猛干上几年,提拔成为一名军官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。

听春兄言谈,有相当的感染力,哈哈朗笑声中,对方能强烈感受到他的汉们气。其率真、从容,没有一丝狡诈的个性,使同事们都乐于与其交往、唠嗑,且时不时还愿意和他一起喝上二两小酒,拉呱一晌半晌。春兄端起酒杯来,完全是一股子激情四溢的劲头儿,猜枚划拳,声高且冲,足以惊及四座。一闻其谈笑,常让我联想到阳光灿烂之下,那白杨树大叶子的哗哗做响。

有一事,让我很是感喟,很有一段时间难以释怀。春兄父病故,要办五天丧事,我自然是每天必到。第四天中午,我问他明早的追悼会准备得怎样了,看看还有什么没想到的事儿没有。春兄一摆手,只是淡然地说:“原来是想开个追悼会的。后来我们姊妹几个一商量,干脆就不给当家的开了!”不开了?连个最后的仪式都没有,这样对于老人,是不是程序也太简化了?春兄从我关切的眼神中看出了我的心思,就接着说:“想一想,开个追悼会,咱也没啥可说的,没啥可表白的。算了!省了吧!”闻听此言,我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儿,大不是个滋味儿。

春兄父亲,我该尊称为大伯的,原是地区纺织供应站一名普通的货运工人。在他正当盛年的那个时代,主要货运工具就是平板车。春兄父亲常年手拽板车,肩勒背带,载着一车一车纺织品,躬着身躯,来往于火车站货场和地区仑库之间。这一干就是30年,直到把挺直的身板拉成一张再也伸不直的弯弓,把身板儿由壮实如牛拉成枯瘦似材,才走下了这一工作岗位,回去居家养老。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,老人家为纺织系统工作30余年,其经年累月的漫漫苦劳,是可想而知的。

但是,到了现在老人辞世,家人为其办丧事时,从春兄本人到亲姊亲妹,再到其它亲戚朋友,又觉得没有什么开追悼会的必要性,觉得没啥可说的,觉得一时间乏善可陈。这让我感到,我们这个社会在某些方面,是存在着一些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的。难道一个本分实在,,分守己的运输工人,在永别人世之际就没啥可表彰的吗?难得非得当个什么局长、主任、董事长、校长、总经理什么的,才能撑开办一个追悼会那样的场面吗?这种很现实、明摆着的局面,除了让人从心底发一声浩叹,似乎也没办法明确的说出个所以然。

一位共和国的普通劳动者,辛辛苦苦几十年,怎么到了最后,连总结都不用总结一下,就远离我们寂然而去了。就好象老人家白来这世上走了一遭似的,或者说,好象压根儿就没有走这一遭似的。但是,不管你再怎么回味这事,现实就是这样,这就是我们生存的现实社会。由此,我也很是佩服新春我兄。他对这世间人事的甘苦自知,达观知命,是我应该好好地、应该慢慢地,去汲取、去消化的。

此生,有春兄这样坦荡随性,不虚夸、不伪饰的挚友,也足以大慰余之平生了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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